我们总愿意讨论演技,剧情,摄影对一部电影的重要性。
有一位导演,却用特立独行的风格告诉我们——
仅仅是电影仅仅的形式本身,就有无穷的魅力。
他叫——阿基·考里斯马基。
他总是能拍出让人安静下来去欣赏的艺术电影,用极简的个人风格诠释社会的问题。
他也自然当得起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
这么一个牛人,他的这部新作——
《希望的另一面》
100分钟,在主流商业电影看来,不算长片,但对于导演阿基来说,实属破天荒的头一回。
因为这个固执的芬兰导演说:
“怕犯烟瘾,(我)只能拍70分钟以内的电影”。
他出名的作品中,片长都很短。
《升空号》69分钟,《火柴厂女工》实际才59分钟,《薄暮之光》初次杀青也仅59分钟,后为参加电影节加长到80分钟。
《希望的另一面》讲述了叙利亚难民哈立德(什万·哈吉饰)逃难到芬兰的赫尔辛基,遭受冷遇、敌视和帮助的故事。
选择在2017年上映这部电影,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量涌入欧洲的难民,正是因为叙利亚内战。
叙利亚三岁儿童偷渡过程中浮尸海滩这件事之前轰动一时……
《希望的另一面》背景设定在芬兰,主人公恰巧也是来自叙利亚的难民。
阿基以冷静克制的摄影手法极让人掉下巴的色彩而闻名。
一个避难的叙利亚难民的故事,不小心上错了船来到芬兰的哈立德,从煤堆里爬出来不久。
下船四顾,船舷上反射的光,远处的灯影,高光的木质船梯,一个悲惨的人物,周边全是宜人的暖色。
当这个“难民”去澡堂洗好澡,褪去褴褛的外衣,换上衬衫之后——
满面的红光和精致的面庞,俨然另一个山田孝之。
就连街头乐队的色彩,也堪称缤纷
正如阿基自述色彩风格一样
理想化地运用色彩,这时候我更像一个诗人,而不是个社会或政治评论者。
光影色彩和冷暖色调对比实现的明暗更替,则让画面更加简洁,却富有张力。
譬如哈立德在结尾处见到失踪妹妹的画面——绿色的外套,黄色的内衬,花布裙子,极具视觉冲击。
这种色彩运用,可真不是台词和表演功底能比拟的。
同样风格的《火柴厂的女工》,它的色彩则始终笼罩着一层冷冷的灰蓝色色调。
影片对白节约且精炼,加之以导演对香烟的偏好,影片画面的作用甚至超过了大段台词。
以片中第二主角,资本家维克斯特伦在赌场赌博的戏为例。
先是一张简洁赌场的全景,袅袅上升的烟雾,西装革履的打扮以及每个人严肃的神情,气氛好压抑。
第一场,1V5,导演只用了几句台词和一个表情,结果已经了然。
第二场,赢到第一人输光退场,
然后画面一切,一张冷冷的深夜赌场全景矗立了两秒。
回到赌场已经有人熟睡,赌桌上只剩下两人。
第三场,剩下巨头的对决,这里台词开始多了起来,但仍然及其精炼。
双方虽然没有多余的话,剑拔弩张的气氛渲染到极致,两人不断咂一口的香烟,则是这种气氛下最好的解药。
最后,维克斯特伦成了赢家,对方说了一句——
别再来了。
眉宇之间透出杀气。而维克斯特伦只是淡淡回了句——
一场戏,短短几句台词,整个环境的氛围和角色的心理博弈,仿佛一瞬间放大了几倍。
烟雾缭绕,戏从烟来。
男主哈立德,第一次被关进移民局,碰到伊拉克好友,两人就是以烟会友。
回到暂住的地方,认识同样是难民的黑人小哥和其他人,也都是通过抽烟。
烟草是哈立德在陌生的赫尔辛基,结交朋友的唯一途径。
烟,是这些难民的精神食粮。
维克斯特伦不但收留哈立德,为他寻找到妹妹以后,和司机三个人并不是相互道谢和感激,而是点起一支烟,慢慢品味。
除此,阿基音乐的运用和偏好,简直有振聋发聩的功效。
哈立德被移民局谈话,夜晚独自买醉,窗外恰好有个流浪歌手。
我会紧紧抓住你
我们会彻夜欢娱
到破晓你会发现
我已经消失不见
流浪歌手的激情,与窗内哈立德木然的表情,对比鲜明。
流浪至此的难民,和流浪街头的歌手,都没有固定的职业,没有固定的住所,甚至没有亲人。
一个因为生计手脚嘴并用,就为了换取几个铜板,另一个连自己第二天能不能待在这里都不知道。
伤离别的歌词,世态炎凉尽然显现。
当哈立德被驱逐,临走前夜,弹起乐器——
身边的人有的目光呆滞——
有的若有所思——
有的表情木然——
这是流落他乡的众生群像,是异国难民经历的挽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基很多电影被归于“喜剧”,电影中确实有让人忍俊不禁的冷幽默,没有诙谐的台词和动作,没有夸张的表情。
淡之如水,味道却浓。
电影进行到一个多小时,哈立德和维克斯特伦两条故事主线才相遇,略显尴尬——哈立德占了老板维克斯特伦倒垃圾的地方。
于是两人大打出手,性格内向的哈立德也因为芬兰的冷漠敌视而戾气满满。
结果下一秒,两人又坐在同一个饭桌上,哈立德狼吞虎咽地吃着老板的食物。
这种反差萌,虽然没有一个演员说话或发笑,但是喜剧效果极棒。
警察来餐厅检查,哈立德和狗被迫藏在了女厕所里,当检查完毕,厨师打开女厕所门时,哈立德不苟言笑得说了一段哭笑不得的话……
笑话从严肃或者身世悲哀的人嘴里说出来,才更好笑。
这就是为什么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
影片以希望的另一面为名,探讨的确是难民的生活及在异国他乡的遭遇。
可充斥在影片里的暖色调,对芬兰资本家的善意美化以及对底层人民友好的雕琢,却有仿佛告诉我们——
Hope一直都在。
当哈立德问及伊拉克好友为什么总是如此快乐的时候,他毫不避讳——
我是不是也应该假装自己很快乐?
他们没有失去希望。这希望是伊拉克朋友嘴里的工作,是维克斯特伦的结婚戒指。
是哈立德妹妹不想轻易死去的信念,就像哈立德知道她还活着的信念一样,
影片最后,哈立德被种族分子捅伤,坐在警察局对面看着妹妹去自首,
血流如注的伤口下,是一张平静甚至充满微笑的脸,还有一条冲上来舔他的狗狗。
是啊,生活不会找你谈话,给你讲道理,告诉你怎么做,
它只会捅你几刀,在你流血的时候告诉你:傻X,学会了吗?
也许,希望的另一面,并不是绝望,
我之前沒看過Aki的電影,但聽聞他是個奇才,也是北歐影壇極具影響力的人物。他的作品中,主人公多來自純樸底層的各個角落,有著同種氣質調性;且擅長很冷靜的不經意的笑料,用陽光和幽默隱藏起故事背後哀傷與煩惱的成份。
出奇的創意植入看似平常的生活+色澤鮮艷的場景設計。
Toivon很有他一貫的小劇場效果,風格化極強的戲劇打光,特別記得酒館老闆坐在椅子上沈思時,背景一道矩形的藍色光束將他籠罩,區隔開其他區域的暖橘色,好像在直接告知觀眾「他正在憂鬱」,非常有趣味和劇團美感。值得觀賞。
一部极具个人风格的电影。这位芬兰电影大师将镜头聚焦在难民题材上,用两条故事线讲述了叙利亚难民偷渡到芬兰后与当地人结识的故事。影片再续黑色幽默的喜剧方式,用极简美学的电影语言带领观众进入难民与芬兰本地人的内心世界,表达了导演对个体的悲悯之心以及对芬兰法律和当地政府的深沉反思与哀愁。在冷峻疏离的影像中,人文关怀不再仅是一句空洞乏力的口号,而是邻里慷慨伸出的援手,是足以跨越国界和民族的情感力量。
影片概述:故事背景设立于难民潮的国际背景下,讲述一名因恐怖袭击家破人亡沦落为难民的叙利亚人,经辗转到达芬兰并祈求得到庇护,因被当地政府拒绝最终被迫选择非法留境,并在一位当地人的帮助下成功将妹妹接到芬兰。
艺术手法:
影片给人最大的感受就是透着一种戏谑冷淡的气息,与好莱坞的快节奏与强感受形成鲜明对比。好莱坞电影给人直接的热气腾腾的冲击感,而这位芬兰导演用的是泼冷水的独特的幽默方式,剪辑节奏的缓慢使冷氛围扩散到全场,同时深入思想深处给足观众空间去挖掘冷氛围背后的残酷社会现实。
光影的明暗处理是形成影片这种冷氛围的关键因素,也是全片用以表达哲理思想的手段。从艺术手法上看,光影形成视觉感知上的黑白两种色调,使画面更显简洁,再配合少言寡语、不苟言笑的人物形象,留白下尽显戏剧性与凄凉感。
思想主旨:
导演用片名引出影片对主旨的探讨:希望的另一面是什么?影片对光影的处理似乎容易让人联想到希望的另一面是绝望,正如光明的另一面是黑暗一样,但导演却在影片中给出另外的答案。音乐本身就是悦人心神的东西,而它在影片中出现的场景更是直接点明了导演自身对上述问题的理解。音乐几乎每次都是在主人公陷入绝境之时或前不久出场的,而过不了多久主人公又找到了新的出口摆脱当前的困境,此时一般又会想起似乎是在庆祝的旋律,又过不了多久新的困境出现了……如此往复,音乐表达着:希望的另一面是绝望,但绝望是暂时的。
哈立德对芬兰这座城市态度的转变也尤为重要。他作为难民初来这座城市就受到本地混混的刁难,但为了安身立命不得不对当地政府说自己热爱这座城市,与他命运相仿的另一位难民的话直接点明了难民寄居他国的真实现状:“我并不开心,但我必须得表现得很开心很满足,否则他们就会认为你有反动倾向”。而哈立德在经历了绝处逢生之后,思想由之前的被动寻求庇护转变为主动创造生机,这一转变让他最终爱上了芬兰这座城市,实际上他真的爱上这座城市了吗?他的身份使他无论辗转多少城市都可能是同样的结局,而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从绝境中挖掘希望的勇气,因此无论哪座城市对他而言都是同样的,而芬兰正是让他有了这种转变的转折点,是他的当下,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导演简介:
阿基·考里斯马基,芬兰导演,执导个人首部电影《罪与罚》,另有代表作“劳工三部曲”(《天堂孤影》《升空号》《火柴厂女工》)、“芬兰三部曲”(《浮云世事》《没有过去的男人》《薄暮之光》)、“欧洲港口城市三部曲”(《勒阿弗尔》《希望的另一面》),执导《希望的另一面》获得第6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符合极简美学,非常注重光线的运用。以滑稽闹剧的方式表现当代社会人类孤独异化的境遇,精细微妙的反讽与怪诞的冷面幽默相结合,在黑色荒诞的氛围中呈现人类真实的生存状态。其影片对话稀少,构图讲究,极度克制的风格具有极简主义的风范。
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总是在描写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人物的悲惨生活,但是却能将一种“冷幽默”的喜剧性方式将其呈现在观众面前。他在表现喜剧性的时候总是能引申出悲剧性的意味,而他在表现悲剧性的时候,又总是能通过他一贯的“冷幽默”的喜剧方式表现出来。无论是从整体情节上还是单个情节点上,他总在寻找一种悲剧性与喜剧性的平衡。
他的电影语言风格极其鲜明,对人物、悬念等常规电影元素的重视和印象派的影像处理方式、象征性的场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而且他无疑表现出了芬兰民族性格中最真实的部分。相比于伯格曼的室内心理剧中探讨生命与宗教关系的哲理性主题,他的电影却扎根于芬兰的底层世界,表现普罗大众的不断失去以及在失意受挫中可贵的个人尊严的坚持留给观众深刻的印象。
有些电影会一直错过,但永远不会让你失望,比如考里斯马基的《希望的另一面》。我是从2017年柏林电影节开始,一直错过它,香港节、北京节、欧盟展……最终,是在三亚,把它看掉了。近乎老生常谈的难民话题,好比大剂量、比挤半罐牙膏还厚重的芥末,如何能把这个题材,制作出别有不同的风味,秘诀就在当你忘掉了与难民有关的批判或看法,不知不觉,溜进了阿基风格的冷幽默搞怪。整部电影,可以用渐入佳境来形容,尤其是一进入到小餐馆的故事,打从第一个伙计、第一个顾客开始,就让本地观众开始爆笑。当然,也不能不提那个神鬼赌局同花顺,阿基作品的老熟脸(尤其是对在北京看过回顾展的影迷们),还有那些永远动听的乐队们。
这下好了,外媒杂志上对难民现状的报道,在这部温情的电影流行后也许全都白费了。赞同挖掘温情部分,但不赞同这种拣选后的温情。这部电影太过理想主义,抚慰不了我这么现实的人。
老朋友你好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温情冷幽默。男主越看越像山田孝之更是徒增一笔奇怪的笑料😂。里面每个人都好可爱,甚至觉得阿基这次有些太理想化了,什么老板帮忙交钱办假身份啦,老板帮忙把妹妹偷渡来芬兰啦,劳资和谐到不可思议。这个故事结束以后,难民非法劳工在欧洲辛苦卖命要不要继续拍一下呢
男主上去QA时,大概有一半的人都疯狂的想问关于Aki导演的问题~完全没有带着任何期待来看(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睡过去),却发现难民题材能有这样新式的诠释真好:当这件事成为必要时,应该研究的是如何讨论它而不是想着“躲避”它。简洁的画面、卓越的音乐使用、叙事的流畅...都在给人带来惊喜。
超好看,集大成!看到那么多考里斯马基的老搭档再次聚在一起,太幸福了。
他离开故居,离开嗜酒成性的结发妻子,豪赌一场赢得一家餐厅;他离开故土,离开炮火频仍的伤心之地,偷渡一番来到赫尔辛基。他有家不愿回,那里只有冰冷的四壁和无言的对视;他有家不能回,那里只有焦黑的残垣和荒芜的土地。去接妻子,脖子上挂着婚戒;去接妹妹,远处响起一声汽笛。告诉你,希望还在。
脑缠粉跪求永不退休的拍下去,一如既往的风格和少不了的元素,烟酒、狗狗、氛围、音乐品味、熟面孔、一本正经的幽默…一切都非常的阿基,贴近当下的社会境况,看似一贯的冷峻克制实际更加的有爱和暖心,充满了关怀和人情味,再丧也丧不到哪里去,再糟糕也会触底反弹,再苦再难生活总会给点希望之光。
难民题材到了阿基·考利斯马基导演的手里,还是极简的风格,反戏剧化的处理,舞台化的布景,场景的色彩还是那么的丰富,只是这次凸显的是明与暗的对比,就像【勒阿弗尔】的续篇,依旧处理的几分童话的色彩,作为导演,如果没有一颗悲悯之心,肯定也无法拍成这么美丽的电影,最后想到【我是布莱克】。
三星半。又见难民题材,拍的很别致,没有以一种高高在上或者刻意写实的方式,前半段叙利亚难民和芬兰普通中产阶级两条线并行,正在你好奇着导演会以怎样一种方式让这两个人物汇合时,双方的各自一拳让整个故事的发展方向骤然一变。如果芬兰也有类似总局的审查制度,估计审片官员要被这片膈应好一阵。
还是一如既往的“无产阶级”情怀,细腻,温情,工整,寒意和苦涩里带着一些疏离的怪味,却充满善意,最后一个镜头恍如回到八十年代“无产阶级”时期,今后一段时间,难民题材将是欧洲导演屡试不爽的佳酿了。
永远面冷心热,永远这么暖心地丧,永远这么冷幽默,在苦涩的浓浓夜色里,永远有一丝熹微晨光不灭,就让我们这般相濡以沫吧;热门的难民题材,依然处理得极具阿基特色,极简风格,舞台化布景,热爱每一处打光和构图,配乐依旧出彩,结尾萌哭。
减少戏剧冲突是把双刃剑,有几处情节衔接还是太生硬了。歌选得是真不错...
两条主线宛如并行而缓缓流动的河流,它们在某一处交汇然后故事发生了。这一次,阿基将目光聚焦于移民问题:在展示社会残酷的一面后也让人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爱与关怀。希望的另一面究竟是什么,其实就是在悲观失望下还抱有的乐观。这次,慈悲的导演没让哈立德的故事悲剧收尾。“死太简单,我要活着”
比以前心态开放,也更举重若轻。音乐口味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他每一部电影里的小乐队都棒极了。整个北半球最喜欢的导演。
吃一枚正常的寿司好难,给你弹首小曲却很容易
“死多容易,但是我想活着”哀而不伤,苦中作乐,“我不是很懂你的黑色幽默”、“我是不是也该假装很快乐”…
外表仍然那么冷,内里仍然那么暖。
说来惭愧,这是我的第一部阿基。看完后坐在偌大的剧院里放佛有一种与天地交欢的喜悦。但其实这部片子讲了个非常沉重的故事,但阿基独有的黑色幽默和北欧冷冽的环境使得这个难民故事独树一帜,与其说他在探讨社会问题,不如说他是处在一个自己营造的乌托邦里,永远幽默不卑不亢的抵御外界一切的恶意。
我问他芬兰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他说这是个人人平等的好国家。就算没有尖刀,没有鱼肉,哪怕只有砧板,人心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