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直树

这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然而在这个励志的故事背后，大银行内的现实局面却是绝望的。

依靠奇迹才能挽回的局面注定无法挽回，因为奇迹不会连续出现，依靠圣人才能良性运转的组织注定无法良性运转，因为你找不到足够的圣人填补岗位。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是凡人和庸众，自称精英的银行业者也不例外，至少在人性的坚韧上，他们并不见得比其他行业的人强多少。于是远大的战略目标注定让位于庸俗的权力平衡，真正的高尚情操经常败给现实的利益交换，这是我们人类的凡人性使然。

只有在包含了大多数的庸人和为数不少的恶人后却依然能够良性运转的，我们才能称之为健康的组织结构，而这对于大企业来说几乎不可能，而对于大银行来说完全没有可能。关键在于，组织内部的剩余利益太多。这才是大和田这样的阴谋家和内斗者生存的基础，即使把自家的组织摧毁掉一半，只要能够把领导人取而代之，他的获益还是会增加许多倍，只要这样的利益环境没有变化，就会有无数大和田前仆后继地涌现出来。组织越大，蛀虫生存的空间越大，而且这种蛀虫将会让其他所有人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相反，越小的组织，其自己吃自己的难度就越大，而且其陷入恶性经营给其他人造成的损害就越小，其他人随时可以抛开自我毁灭者，而大型组织即使陷入恶性循环，也还能绑架着其他许多关系者共赴深渊。

而这种绑架对于银行和金融业者简直是家常便饭，不如说就在他们正常经营的时候，他们的本质也根本就是实业生产者身上的寄生虫。银行之所以晴天借伞雨天收，不是因为他们道德有问题，而是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盈利之道，他们的盈利本身就完全依赖于宿主的盈利。金融业自身根本不创造任何价值，他们的一切数字符号最终如果不到实业从业者那里兑现，就是一文不值的废纸。他们就像大肠杆菌一样，适度存在对人体组织还有一定好处，一旦主客逆转，就必然上吐下泻。

众所周知日本泡沫经济崩溃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银行和金融业者不受限制的贪婪，而同样的灾难直到今天还在反复重演，实际上在最初那一次之后，金融业者早该全体下跪切腹谢罪了，结果却是他们反而依靠合并变得更加壮大而且进一步控制了许多企业的生死存亡，那些真正在从事诚实生产的企业经营者反而陷入了不依靠贷款就无法正常运营的被绑架局面，一个个诚实劳动者反而要向寄生虫们下跪恳求，仅仅因为后者掌握了更大的权力——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根深蒂固的非正义状态在今天的表现形式——只要这种权力的扭曲没有改变，正义就绝不会回归。

不是大银行绝不能垮台而是大银行必然也必须垮台，否则人类现代经济中的这种扭曲就无法纠正。大银行业者对实业经营者决策乃至人事的干涉在我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这种干涉权使得经营越来越偏向金融业者的利益而不是实业集团的利益。而任何行业一旦陷入外行领导内行的局面，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不管这种领导权的确立是通过政治、暴力、还是金融手段。

而这种局面，不是几个英雄能够挽救的。

正如剧中所说，即使有半泽直树这样的超级英雄，正义也只是偶尔才会获胜——既然明知如此，那再把赌注压在正义上，显然必输无疑。实际上，半泽直树又何尝不是依靠恐吓与胁迫才一次次获得了关键性的胜利的？（当然，对手有错在先，毫无疑问）假如他没有使用这种手段，他早在第一场战役中就被人拉下马了，再也没有未来可言。而即使他每一次劝说别人的时候都那么义正词严，他自己还不是放过了近藤的交易？尽管他是以宽容和友爱的面貌出现的，但是其实他与大和田在手段上又有何不同？是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好人”，他对待他人是积极和善意的——但如果我们把正义的实现寄托在个体的善意上，就意味着我们的文明从原始社会开始没有得到一点儿长进。

我绝非否定个人的善意与能力，但这些东西的性质属于骑士的个人佩剑，如果不能营造一个可供骑士们驰骋的决胜战场，那么不管你剑鞘中收着何等神兵利器，都毫无意义。

半泽直树在剧中的表现何等神勇，一次次在绝境中依靠正面冲突打败了对手，但是现实中呢？即使有一千个半泽直树，恐怕也会逐个被淹没在巨大权力的黑幕当中——而即使最后，有那么几个半泽成功幸存，登上大银行的顶点——他能够改变大银行的运作方式吗？

答案是不能，因为改变本身就意味着背叛和毁灭大银行本身的利益、性质、及其存在，当他登上那个力量顶点，就意味着他掌控的权力已经太大，巨人再怎么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必然碾碎无数蚂蚁，狮兔无法同笼而处，石卵不可一筐而居，不想造成伤害，那就只能静止不动，而要杜绝伤害，就只好让巨人去死。

一旦明了身为人类唯一的生存机会就是击杀泰坦，那混入泰坦体内真的还有那么大的必要么？

追逐权力是人类的本性，所以我们才会不断扩大组织规模，然而组织规模带来的数量优势，却永远无法解决大型组织内部的腐化问题以及过度膨胀的权力对别人的妨碍和损害，这是由基本的物理作用结构决定的。

同时，单纯地限制组织规模，也不是最好的办法，那种依靠强制力维持的结构永远是不稳定的，真正的解决方法，是将组织膨胀的危害教训真正地深入人们的意识，同时依靠现代技术，建立规模更小却更具有竞争力的组织。在这样的组织里，半泽直树一般的骑士才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创造更大的价值。

当然，斗争依然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是人类的本性，但是多个小组织的并存，将使得斗争由无益的内部空耗，变成积极的外部竞赛。我们可以把那些用于对付无聊内斗的时间省下来，用在更有建设性的竞争当中。

我相信人类的善意，但只有当大多数玩家都具有以牙还牙，加倍奉还的能力之后，这才会是一个公平、有趣、而且更有创造力的游戏。

堺雅人大叔为代表，将剧情和动作表面化夸张至发指地步，创造了收视率新纪录。小说家手法而已，现实行事当深沉阴郁得多。收视率之高，大约应了当下金融危机以来，民生不易的怨怼。现代民生，经济学家们演绎的宏观经济框架中，左手商品，右手货币，现代信用体系下的生存之道，尽在国家背书下的虚无货币镬中。你尽可以说它是国家暴力机器保证的支付媒介，也可以说这是最大的庞氏骗局，同时称颂它为现代经济史上最成功的发明。总而言之，没有现代货币银行体系，就没有现代宏观经济理论，更无法养活如许庞大的经济学家、银行家、银行职业群体。

所谓民生多艰，从全社会层面来讲，普遍现象是资金链断裂，此一断便可断生死。剧中半泽直树一念专为复仇，即起因于小企业主父亲资金断裂，银行不仅不援手，还以保全资金安全故以其土地为抵押，导致其父上吊自杀。想想平民老百姓，背房贷，高通胀，高负债，做个小生意还缺资金。投资公司高利贷事业那么发达，因为中小民营企业很难在银行借到钱，就只好承受高利贷。近年来经济艰难，而国内银行业收益水平远高于其他行业，于是舆论说挣的钱全交给银行了。所谓银行是“晴天借伞，下雨收伞”的行业。换言之，银行的主要工作是锦上添花，并尽可能避免雪中送炭。你说，能不恨银行么？

银行为何只肯锦上添花？在宏观经济上，将银行定性为资金融通中介，及提供金融服务的媒介。说白了，银行是资金掮客，客户把钱存给银行，银行把钱放贷给需要资金的客户，让社会上闲暇资金融通起来得到运用，并收取价差。学院教科书上信誓旦旦地说，银行承担起这样那样的社会职责，没有银行，就会产生极大的社会资金浪费。但这不能揭示银行为何不是雪中送炭的好心人。我们换个说法可能更能揭示银行的本质：客户存钱银行，银行“才”有钱放贷给需要资金的且“有确信能力能在约定时间偿还借款”的客户。资金是别人存给你银行的，不是银行自己的资金，在银行报表上呈现为负债，而且是要付利息的负债。银行有这笔钱，然后才能借给其他人。你借钱给人总得判断对方有没有能力还款吧？你借钱收的利息，抵掉存款利息，总得有赚头吧？可见，银行的本质跟其他企业没有二致，就是逐利的商人。

半泽直树的理想主义看起来无比美好：银行职员寻找需要资金的企业，陪伴它们一起度过难关并且成长。看，日本社会就是靠这样一个一个螺丝钉支撑起来的。不过，支撑这个社会的企业啊，先拿出有说服力的成长的证据来吧。银行家大业大，如许庞大数目的职员，他们每个人都必须养成火眼金睛，一眼从砂砾中将能支撑这个社会的螺丝钉挑选出来，毫无保留地信任你，美好和谐的社会主义精神……我有位前同事，大学跟马化腾一个宿舍。马化腾创业腾讯，无有一家银行肯贷款。该同事掌管信贷大权——你猜错了，他是个很称职的审慎的银行员工，为了银行资金安全，当然不能贷款给马化腾。然后，你知道现在的腾讯的。

九十年代国内民间企业浡发，其时金融尚未繁荣，民间拆借兴行。当年三角债问题几乎是经济学家们的口头宝禅。三角债资金断裂，走佬无数。我上大学期间，老家常见。八九十年代国内银行业刚刚改制起步，借贷风控弱，以及政策性原因、利益输送、骗贷等，产生大量坏账，如海发银行刚宣布成立即倒闭，工行无奈背下海发的包袱，海发的储户花了十年才兑现出存款，可见在无存款保险之类环境下，银行倒闭对储户的影响。这才不过是十年前，入世之前，舆论一片哀嚎，认为国内银行普遍资不抵债，所有能力均弱，再一入世、股份制改造，恐怕全完蛋。幸好海发只是小银行，换成今天任何一家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破产给你试试。如果你存钱的银行像这样的，它宣称说，我们愿意雪中送炭，毫无保留支持急需资金的企业，共度时艰。作为储户的你，敢与这家银行共生死么？

国内银行最大的特点是，它的父母是国家信用，政府兜底。海发倒闭之后，政府再无胆量让一家银行倒掉。停业的汕头商业银行，几乎快停业的珠海商业银行，现在全被借壳重生了。政府知道民营、小微贷融资难，融资成本高，除了监管政策上对中小企贷款打开绿灯之外，利率市场化、银行业对民营资金放开也就在眼前了。不过利率市场化后，银行间竞争就更加不要脸了，利差一缩小，靠什么挣钱呢？理想主义的亲们，欧美银行的一半盈利来自于各种收费，而你还在与银行为收取10块钱账户管理费争执不休中呢吧。未来的银行，只会令你更加憎厌……

   半泽直树终于还是完了，其实在东京篇开始不久我心中的天平就渐渐把对这部戏的评价从推荐慢慢移动到了还行。不得不说，职场中的小虾们把半泽奉若神祗，甚至有朋友对我说，要是我有个上司如此就好了。我不想争辩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每天除了干好自己工作累半死之外还得为上司填补工作量，或是担心受到上司牵连之类的真的好吗？真的就是你想要的职场生活吗？戏剧会有夸张渲染，而生活终究要归于实处，职场也是如此。且不说是否每次半泽都有能力可以克服看似不可能克服的刁难（其实在我看来，这里他的运气也占了很大比例），而就他总是下克上的态度且不知见好就收的性格，在职场特别是日本社会这种还残留十分浓厚年功序列氛围的职场上，大抵也就是只能被拿来当做一时的武器，用过即可丢弃。

  再说说大和田，他的所作所为看似很不道德很不正义，但在我看来他才是这个世界或说当今社会需要的银行家。银行本来的目的就是收集社会上闲散资金再进行融资。银行家们说融资多少多少时候的豪气背后是否还有人想起这些资金并非银行自己印刷得来，而是多少家庭的辛苦积蓄，难道银行家不该对那些人负责，不该在雨天将别人托付给自己的那把伞收回来吗？在我看来，大和田跟半泽那次谈话中就可以看出些端倪，半泽眼浅，注定感情用事，事事求精世间岂有万全。而大和田能够把握住作为银行家的本质、追求是什么，银行除了需要对一家家企业负责，也需要对一户户家庭负责，更需要对这个国家负责。

  大结局的逆转，一下子把我心里的称倾向了力荐的刻度。这才是这部剧该教会我们的。即使你聪明口齿伶俐，即使你不服输据理力争，但是也不要得意忘形不知自己斤两，不要忘记这个社会有它自己的规则，而不按规则出牌的人，很难说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PS，按照半泽逻辑，他可以原谅近藤的背叛，认为他从自己立场出发，以自己的努力赢取了对自己的最好结果，为何不能原谅大和田？难道大和田不是从自己作为银行家的立场出发，本着对千万储户负责的态度，在改善提议不被采纳后采取的对自己以及自己代表的银行最好的选择？（假设条件：没有发生杀父之仇）

    《半泽直树》不负所望的，带着关东地区42.2%的最终回收视的炫目成绩，以一骑绝尘的姿态风骚收官。
　　
　　日本媒体方面简直是以炸开锅的形式讨论平成以来的最高收视电视剧，连一向持重的读卖新闻也大篇幅报道；相关衍生商品、原作小说销量剧增，而还有各路金融人士解读最终回人物结局的现实意义，甚至连在中国引起的轰动和前几日微博上转发疯狂的日本宾馆万人空巷看半泽的图片，也被日媒报道。
　　
　　据说雅人叔的广告身价在剧前剧后近乎翻了一倍，也据说要求拍续集的观众来信数以千计的轰炸着TBS。TBS大概有种甜蜜的苦恼。
　　
　　我觉得富士电视台大概在偷笑。有《半泽直树》的口碑和影响在前，马上开播的秋季档，还愁本来就群众基础不错的《Legal High 2》收视不济？
　　
　　
　　当抛开众声喧哗，如果我们回到剧本身的话，我一直在给这部剧4星抑或5星之间犹豫。如我的标题，我的评价是，好剧以上，神剧未满。
　　
　　
　　《半泽直树》的优点自不待言。
　　
　　首先是题材，职场剧一直是日剧的一大重心，但是相较于医生、警察、侦探、律师、记者、厨师、教师等银幕常见和路数固定的职业，金融本身在题材选择上就有其独特性，其一定程度的专业知识也为电视剧的可看性增光添彩。
　　顺便说一句，影视作品的适量专业知识经常能产生虽不明但觉厉的效果，例子不胜枚举，如the big theory的物理知识，lie to me的心理和行为学知识，棋魂的围棋知识。观众通常未能全懂，但是能在这种专业性中感知到某种魅力。
　　
　　其次是深入浅出的叙事，从金融行业入手，但是选择的叙事手法和人物塑造却较为常规。
　　主角是兼具复仇情结和理想主义双重行为动机的常见影视剧设定，伙伴是相对类型化和单面性的元素-温柔善良的女性型（花）、有勇有谋但又不抢主角风头的助手型（渡真利）、有懦弱但迷途知返型（近藤），伙伴群的设计也是区分度很大且相对个性单一的。而BOSS，设计的是一个不一定坏到底的反面和一个不一定好到底的正面。
　　讲叙故事的方式，不管是大剧情线，还是小桥段点，也基本上是遵循了遇到困难-主角碰壁-伙伴借力-主角崛起-反面叫嚣-主角逆袭的常规模式。
　　所以有人说，《半泽直树》是披着精英剧的壳，在上演少年JUMP系漫画的热血男主的魂，也未尝不是一个有道理的评价。
　　
　　再次当属演员。作为从08年大河剧《笃姬》开始粉堺雅人的观众，其实我并不太同意国内有些媒体的评论，他们似乎只看过《legal high》和《半泽直树》就迫不及待地想评价雅人的演技。
　　抛开本命的立场，我个人仍然认为堺雅人桑的演技一直非常收放自如，如果可以一口气看完《笃姬》《大奥·诞生》《金色梦乡》《秘密花园》《半泽直树》，我觉得就可以较为充分地看到堺雅人的角色跨度和演技把握。
　　如若觉得《半泽直树》中表演过分过硬了，我觉得那不是堺雅人的问题，那是日系影视惯有的来自动漫和戏剧的看起来夸张的表演风格，以及此剧中半泽直树的性格。一个在行长面前敢开群嘲拉仇恨的人，你能指望他是一个表情八面玲珑的人？
　　
　　除了堺雅人，当然，香川照之和北大路欣也这两位BOSS的扮演者的出演也相当精彩。在这两位面前，堺雅人还属于小辈，这两位的演技可谓是已臻化境羚羊挂角了。
　　
　　由此也多说一句，能请到这两位来担任主要配角，再加之还颇“大材小用”地让上户彩出演了一个难度很小的女配，TBS对此剧的用心也可见一斑。有人张嘴就说《半泽直树》是“不受宠的孩子”莫名考上了状元的意外之喜，我觉得这样的评价是很失公允的。
　　从演员配置已经部分能说明问题，再看看此剧的导演，是拍出了《浮华世家》和《南极大陆》的福泽克雄，而且说到底，这是TBS的日九（即日曜剧场），在TBS的金十已经进一步年轻化和侦探化的时代，这是TBS重量级电视剧诞生的主阵地，这是出了《仁医》《浮华世家》《南极大陆》的日九啊。
　　
　　说完优点，缺点也还是要扒拉几句的。
　　
　　优点和缺点，其实有时候真是硬币的两面。《半泽直树》的缺点，我个人认为，就是在于为了保持通俗性，而缺乏了对深度性的坚持。主要体现的，就是人物和剧情。
　　
　　这两天看到《白色巨塔》的粉丝三不五时地蹦出来表示《半泽直树》还未够资格与之并列神剧行列，他们抨击的核心就在于人物的性格深度。
　　诚然，其实相对于财前五郎，半泽直树是一个性格很浅显的人。他是一个被别人完成了弑父，而中断了成长的人。他的复仇和他的理想，其实都来自于他的父亲，而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复仇，或者一个有理想的复仇者，都决定了半泽直树既可以复仇，还会保持干净的双手。而这种蓄意的漂白，其实反而显得人物过于简单。主角尚且如此，配角就更不用提了。
　　
　　其次是情节。情节的发展动力也相对单调，反面都是利益勾结，主角都是情感相交，半泽直树跟自己的伙伴是以情契合也就算了，关键是像去说服类似于藤泽未知、浅野社长和羽根常务等人，以情动人未免也显得太幼稚和不合理。
　　而且剧情的高潮总是以一种欲扬先抑的方式展开，半泽在正面交锋时总先让对方得瑟地大放厥词，然后再突然如有神助地图穷匕见，导致每一次主角和反面的对手戏颇有雷同之感。
　　
　　相较之下，我更喜欢的是这部剧的结尾。除开故意给剧场版或者SP或者第二季造悬念的过分之外，行长对大和田和半泽的各自处理显示了本剧一路高歌猛进的理想主义热血青年戏路的戛然而止。
　　
　　用《老友记》和《骇客帝国》里都出现过的一句台词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welcome to the real world。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因此，我期待《半泽直树》不管是哪一种形式的后续。

个人完全不粉日剧，不认识本剧中的任何明星，《半泽直树》是这两三年看的第一部日剧，还是因为大家都说好才看的。目前追到第五集。
在以上基础上，我不是特别能理解这部剧为什么火成这样。原因如下：
1. 人设太理想化。这是我非常不喜欢这部剧的死穴。男主有死忠的下属、120%无条件支持他的老婆、绝对不可能翻脸的调查小帮手、银行总部的好友兼可靠信息源、弱智的boss、对他很感兴趣的大boss……私以为以上条件同时满足3个就可以算人生赢家。直树坐拥这么多珍贵的资源，就算真的复仇成功，那也绝对是个例中的个例，能参考的价值太少。
2. 桥段太假。举例：临行裁夺的检查员被翻包的桥段，简直无力吐槽。日本可是非常注重隐私啊！你可是检查员啊！哪能想翻就翻，还被人领着翻？偷资料也就罢了，偷了还放自己包里？厕所的冲水马桶会哭的好吗……
3. 演员喜怒过于形于色。举例：分行行长boss，简直是把所有的OS都摆到台面上来了。收到条短信就脸色大变，指着直树问：难道不是你？且不说短信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发，再不济也可以定时发送吧；上户彩演的直树妻子，颜很美好没错，但她每次“娇憨未足、野蛮有余”的铿锵式念台词法总让人瞬间出戏……
4. 我始终认为，鸡血要打，但是要打得有价值。直树能2倍返，10倍返，不代表现实中用这些桥段也可以驰骋职场。实在想学，可能多学学直树爱动脑子不服输善于利用资源的精神会更好；其他鸡血看看就好，还是别喝了。
以上是我的豆瓣评论，搬运过来。非常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可能大家看到的都是积极的部分，我只能感觉到日本人对昭和战后经济奇迹的无限怀念和重现的渴望。算是"日本式"新保守主义和传统家庭价值观的回归？
   剧集表现出来的完全是男人的成长和斗争，职场上的女性是花瓶、反派和边缘人，传统的”贤内助“和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得到强化，仿佛女人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被子女捆绑，在灶台前忙碌、没有任何怨言地理解和服务丈夫，家庭才能和谐。
   我们可以看看半泽对家庭都做了些什么，他多次夜里2点钟下班，几乎完全没有承担任何育儿任务和家务劳动，曾经3个月没有假期，不能和妻子一同出行，表面起来对妻子充满了爱，可是遇上了事情告诉同僚也不告诉妻子，在家里也是话说半句留半句，没有进过厨房。而妻子一次次端出丰盛的饭菜的画面则几乎每话都有。他的同僚近藤也很明显和妻子缺乏精神沟通，“大和抚子”一般的妻子几乎看不出她自己的欲望和追求，总是微笑着支持他，养育儿子做好饭菜，想必引起了很多男性的意淫吧？甚至妻子们走出家门也要为了丈夫而奔走，她们加入银行家属联谊会，把丈夫们在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加以延续。
   作为一名女性，我绝对不想要这样的家庭，哪怕丈夫是个充满正义的银行家，这样的家庭没有存在的必要，只是一个男人的服务机构。谁都不想成为对方生育工具和24小时保姆，有爱情的话可以不要结婚，不选择这样近乎残酷的家庭分工。不要谈什么日本的丈夫会上交全部工资，支撑家庭的全部经济来源，婚姻不是谁养活了谁，很明显小花具有插画的才华，如果工作并不需要人养活，成为家庭主妇是她的选择，但这并不意味的丈夫就可以自动放弃自己在家庭中的义务。现实中有这样明确分工的家庭是现实策略所指，也有很恩爱很和谐的夫妇，但这样并不意味着问题不存在，只有有一位不愿意承担全部家庭劳动的女性在，家务和育儿全部之于女性就不应该是理所应当。
    现代的日本社会实际上已经对这种传统日本式的家庭质疑重重，昭和时代的经济奇迹中男人的意气风发下隐藏这多少女性的无理由付出、隐忍和痛楚，老一代的日本女性应该很清楚，现在也出现了非常多的支持男性帮助育儿的倡导网站和政策，电视剧中出现这样的逆历史而进的导向实在是令人遗憾。
   剧集一直在强调螺丝钉的力量，这种螺丝钉的隐喻实际上和樱花差不多。传统日本社会中，男人是社会的螺丝钉，女人是家庭的螺丝钉。作为主旋律剧可以理解为，国家机器中，需要的正是这样稳稳当当坚持原则的螺丝钉。然而现代社会更强调人的价值，人的感受、吃喝拉撒睡、个性、欲望和追求，充裕的个人时间和个人价值的实现。剧集中也提到，不能像机器人一样工作，要珍惜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不知道是不是想重现“昭和奇迹”的同时进行改进，但是表达得较为表面化，部下不能被作为工具使用，不能埋头干活不提出意见，得重视同僚之情，重视对服务家庭的妻子的感激之情。而真正的作为人的那一面呢？
   没有休假，熬夜加班，公司和国家的利益绝对高于小家庭的利益。半泽也做出了选择，他做出了成绩，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你可以说这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因为没有他的经济来源，家庭也不能支撑下去。但是这种给男人和女人的两难境地恰恰应当是日本社会应当警觉和解决的，而不是独独推崇“螺丝钉”的力量，强调传统家庭价值观，简单粗暴并浓墨重彩地继续和加强“男人是社会螺丝钉，女人是家庭螺丝钉”的理想妻子和丈夫形象的意淫。大写的“人”有多重身份，绝不可能是螺丝钉，男人是，女人也是。